在我和蒋月英交换电话期间,小王则一直站在警车边。他默默抽着烟,目露不屑的看着我。这什么意思嘛。
“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个老太婆。我一根烟都抽完了。”
小王不难烦的拍了拍裤腿上的烟灰,然后走进了警车。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单身狗的气焰却异常嚣张。你不知道我和你是同类吗?我一般都是默默吃着狗粮,做一只温柔的单身狗。况且你究竟从哪里吃出狗粮的味道。
抱怨归抱怨,在交换完电话后我就乖乖钻入警车中。毕竟小王是人民的公仆,作为主人还是要给他点面子。
“小王乖,我们走吧。”
“你小子和蒋氏千金攀上两句话还上天了。怎么想追她吗?“
“我可没说。”
“作为前辈我告诉你,虽然你救过她但也是没戏的。地位就不一样况且他老爸是那样的一个人,所以别说你了,我都没机会。”
说话间,小王猛踩一脚油门,这俩老旧的大众警车飞一样的窜了出去。我坐在后面没坐稳,脸狠狠撞在副驾驶座椅背上。
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不想埋怨他糟糕的起步技术,只是觉得可以吐槽的点太多了。别人老爸是什么样你怎么知道,还有如果我都没机会,你岂不是更没机会,怎么说我还是一只潜力股。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我转过头朝车后窗看去,看见蒋月英面朝我离开的方向似乎正在看着我,像那两棵挺立在湖边的意杨树,直到在车拐了一个弯后我才看不见她。
小王显然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消停一会儿的嘴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学过历史吗?”
“废话。”
我一手护着还有些疼痛的屁股,另一只手撑着头将脸贴在窗玻璃上看街上的行人入了神。
外面下起了雨,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街上那些没有雨伞的行人不得不跑到店铺前避雨。
“那总知道昭君出塞吧”
“嗯。”
我并没有专心听。
“传说很美好,但也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出嫁的罢了。”
“嗯~“
“你没在听啊?”
“嗯。”
这个只不过比我大一点的人究竟想说什么,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下雨了,还有人没地方避雨吗?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可以听见“嗒嗒嗒”的雨声。
当雨停时,车也恰巧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夕水第一监狱。灰色的大理石拱形结构体抱着那神色凝重的铁门,铁门上如此写着。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冷啊。
可能是才刚下雨的缘故吧。我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来呢?从小到大还没做过坏事却要进监狱了,在天上的奶奶看见一定会嘲笑的。
“习惯就不冷了。”
小王轻蔑一笑,毕竟是他的主场。
无论以什么身份我都不希望再有下次。
在小王的照料下一切都很顺利,经过简单的搜身后我就走进了探监室。
相比大气的狱门,探监室内要破败一些。一排的十块玻璃都没有擦,在玻璃上可以清晰看见手抓留下的指纹以及不明液体,估计不是泪就是鼻涕吧。我只好找了中间稍微干净一点的一块玻璃坐了下来。
“如果又要被捅菊花就叫这个叔叔帮你啊。”
小王在门外嬉皮笑脸的指着站在门内的狱警。真不知道这样“顽皮”的人怎么当上警察的。
探监室的门被关上了。
“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站在我身后的狱警表情严肃的说出了他的吐槽。
呃,所有警察都不正经吗?
没时间思索了,那个男人就出现了,是那个绑架犯中的平头大汉。
他的手脚都被锁住,在狱警的搀扶下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并坐在我的对面,中间只不过隔了块玻璃。再也没有绑架那一天的神采,憔悴而虚弱,甚至让我怀疑那一天的人是不是他。
这时应该要说些什么呢?
对于这两个绑架犯我并没有多少恨意,最多也就是讨厌吧。当然如果他们动手打了女孩就另当别论。
自我有记忆起,我还从未和我讨厌的人见上两面,嗯,除了那个在我小的时候总是欺负我的表哥,那是因为是亲戚才不得不见面。
而且我开口大概会说“你好,很不高兴又见到你。”、“监狱日子过的很惬意嘛!”
怎么说都是**裸的嘲讽嘛。
庆幸平头大汉首先拿起话筒说话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他微低着头,表情严肃,应该是发自内心的道歉。就像小时候犯了错的我,向父母表达由衷的抱歉。
但是事情确实发生了,道歉并不能缓解我生理上的疼痛感——特指臀部的功能,而且……
“你应该道歉的人并不是我。”
“说的是。可是那女孩家不肯让女孩和我见面。”
人之常情,只不过我比较蠢,来见你。
“你的道歉我听见了,接不接受是我的事。”
“……”
“没其他事,那我走了。”
“有。”
瞬间想狠狠抽自己的脸。
“说吧。”
我依旧假装高冷的模样。
“我一定要让你们原谅我,所以去我的家乡看看。当时在那个工厂你问我是不是坏人我想让你去过我出生的地方后再做决定。”
大汉在说到他的家乡时又有了些精神。
我的三观惨遭碾压。
一个绑架他人殴打过你的人在某一天对你说我未必是坏人,,他还邀请你去他家看看,我还必须坚持不笑出声,就像站在我后面的狱警小哥,
“因为我家没电话,所以我写了一封给我女儿的信,当然是在绑架之前写的。现在寄存在狱警那里。请你根据信上的地址去我的家乡,并把我的信交给我的女儿。”
拒绝他吧,当个私人保姆就很累了。现在还想让我当快递员,我又不是在玩全职业挑战。
“就答应他吧,我都快哭了。”
后面的狱警小哥哽咽着说到,但他依然昂首并且表情严肃。其实那两种表亲交织在一起挺搞笑的,我伤感不起来。
“警察的话是正义的,所以答应我吧!”
我竟然被一个罪犯用正义威胁了。
“……那好吧。不过我只会在我有时间是去。现在基本去不了。”
迫于“正义”我答应了。
“没事。我和女儿说这次工作会时间久点。今年过年是回不去了。”
靠这种父女分离的情节是不可能让我立马同情他的,我可是从小就被被外面那些假乞丐骗了好多人民币,现在不会轻易就伤感的。但是不知道我后面那位狱警小哥怎么这么容易伤感,你好歹是个训练严肃的警察唉。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狱警小哥说到。
于是,此次加害者代表和受害者代表的面谈终于走向了尾声。
“哦,对了,大叔。你们两个混蛋谁捅了我的屁股!”
临走前突然想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事情就是“谁捅伤我的屁股”
我是真的很气,所以声音也不自觉地响亮起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后说到:“大概是我的那个同乡,绝不不是我。我记得他当时拿起一根这么长的铁棒就……”
“别说了,如果你看都他可一定要帮我报仇。算是我们互帮互助。”
看着他准备比划铁棒的粗细我就觉得下面一紧。
“一定。“
14.被送到宿舍楼下时天早早就黑,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了六楼宿舍所在地。
不是很饿,多亏小王请我吃了顿拉面。虽然那家拉面店很破旧,但好在拉面量足味美,尤其是在雨后的下午,吃上暖呼呼的东西还是很舒服的。
还没走进宿舍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好酸啊。毫无疑问,这酸爽味来自我的宿舍。同时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向我投来怨恨的目光。
这还是我数月前住过的宿舍吗?
门外堆满了外卖盒,宿舍内的地上堆满了肮脏的衣服和裤子,各种色彩的袜子被随意地扔在床上。其中还有我熟悉的粉色内裤和卡通内裤。这么看来,这里毫无疑问是我和冷月所呆的宿舍。不过我并没看见冷月的踪影。
“神啊!救救我。”
作为御用保姆实在是一件苦差事。
突然堆积在冷月床上的衣服微微一动。那是什么东西?是神对我的诉求的回应吗?
“小用!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头发杂乱的家伙从堆积成山的衣服堆中跳下床,张开双臂扑向我。我被吓了一跳,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
虽然脏兮兮的但还是很可爱那毫无疑问就是冷月了。冷月几乎光着身子就只穿了一条天蓝色的内裤。
被扑倒在地的我不知所措,身体被紧紧抱住,双手无处可放。
“那就把手随意地放着吧。”
心里这么想着,但不知为何手选择按在了冷月的屁股上。还是那么有弹性啊。
“切。”
门外有人走过发出着意味深长的声音。
我慌忙把这个黏人的家伙推了起来,然后把门关上。
“小用再不回来我都快活不了了。”
冷月又躺回床上,从衣服地下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请务必帮我把衣物洗干净。”
“……”
我收拾着地上的衣物。
我也没有多少时间管这个任性的孩子,这一天剩余不多的时间都不得不交给洗衣服和整理宿舍了。
“手机响了。”
当衣服洗了一半时冷月拿着我放在桌上的手机气喘吁吁的跑到洗衣房找我。
“快回去,给我盖好被子。”
“是!”
谁的电话呢?并没有标注。我按下接听键。
“你好,找谁。”
“嘟嘟嘟……”
电话关了。大概谁打错了。
我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洗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我没有先讲话,静观其变。
“咦?这次接电话很快嘛!”
熟悉的声音,甚至感觉可以闻到熟悉的香味。
“是蒋月英同学吗?”
“第一次花了30秒,第二次只花了3秒。”
“对不起,我在……”
“无用同学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解释。
“就是你的名字啊。”
其实忘了备注,但怎么能说出来呢。
“那是什么?”
“月英。”
“嗯,无用同学还记得我。”
“当然。”
“嘟嘟嘟”
电话又挂了。咦,打电话只是为了问下备注吗?真是奇怪。
我把手机放下却又不放心,心想她会不会又打来。我看着手机傻等了好几分钟,但这次并没有。虽然对方是个难以交流的人,但我还是有些期待,当确定今天不会打来时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细想来,蒋月英不讲话时还是十分文静,但一聊起来就很古怪,真是一个怪人。
“谁打的电话?那个逗逼王警官?小用的爸爸?妈妈?”
洗碗衣服我躺在床上,冷月则在他的床上好奇的看着我。
“不告诉你。”
“哼。”
撒娇似的样子
“请注意,即使你现在睡着也只能睡满7小时59分了。“
“啊~这么晚了?都怪小用回来我太高兴了。……那我睡了。“
“嗯。”
忙碌的一天终于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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